【小酉小卒】
古話說得好:「真人不露相。」
所以,
人不可貌相
海水不可斗量
Never judge a book by its cover.
Never ! Never ! NEVER !!!
羅伊‧馬斯坦古對天發誓,他絕對、絕對不會再讓莉莎碰任何一滴酒。
「說到海水不可斗量...」羅伊邊以枕頭默默地做著最消極的抵抗,邊嘀咕著,
「這還真是個一點深度都沒有的淺灘啊...」
「你一個人在牢騷個甚麼勁啊你這個死無能!!!」
眼看著眼前這個金髮微亂、香汗淋漓,原本該說是性感十分的小女人,
此時卻口出惡言,並盡所有暴力之能事地進行著所謂的「家暴」--
羅伊第一次慶幸此時她的槍並不在所及範圍內,
畢竟他十分確信,就算是醉得失去理智、他心愛的鷹眼依舊能流利準確地扣下扳機、命中目標。
「我說你...你你你你這個濕火柴!還不快點把枕頭放下!!」
最要命的是、莉莎總是能用詞得當地讓他被針戳戳戳地濺血成河,
雖然早已不用焰之鍊金術多年,
但在某些時候,他依舊不得不表現得像個無能,比如現在。
比如妻子正以發酒瘋之名行殺親夫之實的現在,噢,看看莉莎舉在手上的花瓶,
上面清楚地印著與奧莉薇所持愛劍一模一樣的圖騰,
而自己只有甚麼?一個枕著舒適無比的沙發抱枕,
而且他深信 : 要是莉莎用家暴丈夫的方式摔破了這個花瓶,奧莉薇不但不會生氣,
還可以華華麗麗地取代他坐上大總統的位置--
他早該知道自己和莉莎結褵那年阿姆斯壯那個女人送來這重得要死的花瓶的涵意!!
「莉莎,妳相信嗎?要是現在妳把那個花瓶丟了過來,不管我有沒有把枕頭拿開,妳都一定會後悔的!!」
「我不相信。」
灌了一大杯的冰啤酒後、直到現在,莉莎難得講了一句不帶刺的話。
「莉莎 ? 」他自詡自己頭腦轉得極快,卻在第一次面對喝了酒的妻子而一片空白。
現在怎麼辦?直接逃跑嗎?然後回來後發現這棟公寓的鄰居們在一夜之間全被槍殺!?
不,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是他這個大總統。
他真希望,師父當年留下的文獻中也有記載著如何對付喝醉時的莉莎。
「莉莎妳聽我說...」欣喜地發現一直舉著花瓶的莉莎手終於痠了,
但他想大概不會是甚麼恢復理智那種幾乎可稱為神蹟的東西,
看看羅伊身後一件又一件死無全屍的家具,
只能說莉莎不愧為軍人,能夠到現在才手痠實為難得。
「妳還記得奧莉薇嗎?」
「奧...莉薇?」
「對,奧莉薇‧米拉‧阿姆斯壯,妳的那位好友啊!」
「喔!」莉莎捶了下手心,模樣真是可愛極了。「奧莉薇!」
「沒錯,妳現在準備丟過來的花瓶就是她送給妳的結婚禮物喔!」
「嗯,我知道啊。」莉莎天真的笑著,臉紅撲撲的像顆剛成熟的蜜桃,但羅伊此時可無暇欣賞。
「奧莉薇跟我說、我隨時都可以拿這個打你!」
這絕對是謀殺。
「但是,莉莎...」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在閒聊,「那麼漂亮的花瓶扔碎了,以後就再也看不到它囉!」
「奧莉薇說...只要是我扔的東西,你一定能接的住。」
開玩笑、這可是重力加離心力啊!!
「莉莎,她說的是她的那個肌肉男弟弟,妳一定是聽錯了。」
「嗯...是嗎...」
看得出來莉莎其實很珍惜那個花瓶,眼看終於有件家具平安落地,羅伊知道這就是轉機。
「為甚麼妳要喝酒呢?」
「嗯...酒是甚麼?」
「妳認得出這是什麼東西嗎?」發現妻子醉後智力會下降,羅伊拿起被扔在地上的湯匙,
說是扔,那飛過來的力道可不比刀鋒還鈍。
「你現在當我是笨蛋嗎?那當然是杯子!」
「...」
羅伊無言地看了眼理直氣壯的女人,也一時忘了此時氣燄高漲是連靠近都會被殺的處境,
他兩手搭上莉莎的肩膀,將她扶正。
「咦咦咦咦咦咦啊啊啊啊啊啊啊---對不起---」看著快要被360度扭轉的左手腕,
他悲哀的發現自己就算有再好的近身搏鬥技巧也捨不得對眼前的女人發作--
即使是為了自衛,他下意識地不願做任何可能傷害到莉莎的事。
終於,他退到了安全範圍。
「妳叫做甚麼名字?」
「不知道。」
「妳的職業是?」
「嗯......嗯?」
「奧莉薇是誰?」
「不認識。」很好,一輩子都別再認識她。
「妳的興趣是?」
「...」
「妳結婚了嗎?」
「...瑪莉?」
「妳還記得妳養了一隻狗嗎?他叫甚麼名字?」
「嗯...莉...」
「夠了別說了,妳才不是狗。」
羅伊眉頭深鎖,思考著能讓她睡著的方法。
目前只是暫時的牽制...只是...
他仔細端詳著像個孩子般好奇環視家中慘況的莉莎,眼裡找不到一絲絲狡黠,
與喝醉時的自己可說是天差地遠--這大概就是一直以來裝醉的代價。
「那...我叫甚麼名字?」
「羅伊‧馬斯坦古。」完全沒有一絲猶豫!
「我的職業是?」
「軍人。」
「位階是?」
「大總統。」
他的眼裡閃爍著驚訝,
「我的養母是誰?」
「聖誕節夫人。」
「我是哪一國的總統?」
「亞美斯多利斯。」
「我的妻子是誰?」
「你結婚了!?」
終於,莉莎答錯了一題。
看著瞬間哭了起來的莉莎,羅伊不由分說地將她拉進自己的懷抱--即使自己可能會變成他身後的家具。
「妳喜歡我嗎?」
哭聲。
「我的妻子叫做莉莎‧馬斯坦古。」
「誰?」
懷中的女人可憐地抬頭,兩眼眨呀眨地宛如漣漪連連的湖水,
他的心疼痛著,她忘了自己、忘了全世界,卻唯獨他的一切,她記得一清二楚。
彷彿...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一吻落下,他將她抱得更緊。
「妳。」
然後奇蹟似地,她居然安心地睡著了。
跟睡美人的故事相反,他的吻,反而令喝醉了的她陷入沉睡。
羅伊小心翼翼地將莉莎抱回房裡,
才回到客廳開始找被弄成兩半只剩一層薄薄的塑膠紙勉強相連的掃把。
*
【關於幸福.....】
「幸福啊...」愛德華搔了下一頭燦髮,
「這件事有定義嗎?如果說『甚麼才是快樂』之類的,我還能夠列出幾個。」
「我知道你是科學家!但也不要用科學角度去探討這件事好嗎?噢、我怎麼會嫁給一個那麼不懂浪漫的男人呢!」
溫莉激動地揮舞著扳手,弄得愛德華心驚膽跳。
「說到幸福啊...嗯......這個問題嘛...」
「看吧!妳也答不出來!」
「我只是還在想!」溫莉瞪了過去,「如果說,現在這樣呢?」
「啊?」
「我說--」溫莉深吸一口氣,牽起愛德華的右手。
「我說,就繼續這樣的生活...」她漾起淡淡的笑,
「雖然你只有要回一半的『過路費』,但至少你們都平安回來。」
我不必再為你們擔憂、不必等待。
-
「幸福?」比拿可將嘴裡的煙斗拿開,淡淡的煙幕覆蓋了甚麼、
只有走過足夠長久的路才有可能讀懂的情緒。
她先是看了看墓園裡緊緊依偎著的兩座墓,才轉向家的方向。
「我是不知道幸福怎麼說,但我可以確定的是,我早就已經擁有了它。」
-
「我知道我知道!!幸福就是阿爾公子恢復了身體!!!」
「小梅--」阿爾馮斯一臉歉意地想壓下因興奮而跳來跳去的女孩。
「幸福就是、我的族人們不管是誰,只要生病了、都有醫生可看!」
「這就要感謝麟了,是他回國登基後努力帶動了整個清國的富裕。」
啊等等!小梅呢!?
阿爾馮斯嚇了一跳,沒想到只是講個兩句話的功夫、女孩已跳到不知蹤影。
「幸福就是---」
循著聲音望去,他發現小梅竟然已經站在兩公里外的屋頂上。
「永遠都跟阿爾公子在一起---」
-
「唔、幸福啊...?」
葛蕾西亞依然是那抹令人心安的笑,
但殊不知這嘴角揚起的角度是再也高不了,
她是那麼努力地振作了起來、是為了女兒;
卻再也無力綻放更多歡靨,是因為丈夫已逝。
離開前,蓄著亞麻色長髮的年輕女子突然出現在房門,看上去大約二十來歲,
眼裡閃著同母親一般的溫柔,卻也藏不住遺傳自父親的聰慧。
她笑著遞來一張紙條,祖母綠的瞳裡有著甚麼輕輕閃著,
讓人瞬間以為眼前的女人還是當年的那個--三歲的艾莉西亞。
" 我的幸福是,媽媽留了下來。 "
-
「幸福這玩意兒我老早就不信了。」
聖誕節夫人吐出煙圈,塗著鮮紅蔻丹的長指躊躇著放在棋子上,
最終移動了一步。
「將軍!」
古拉曼的臉上沒有太過生動的得意,
退出政壇後,大搖大擺地抱著棋盤跑到酒吧找夫人下棋變成了他極少數的樂趣之一,
看起來就像是個十足十認老的老人家在串門子,
然而棋盤上一步又一步的對話卻又是另一回事--這就是所謂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幸福是年輕人在說的東西...我們老人家,只求安然度過餘年,然後抱個孫子玩玩。」
古拉曼的表情是多麼的真誠,卻獨獨被嘴角的狡黠給掀了底。
「或者是,偶爾幫幫國家大事、調劑身心啊!」
一步棋、一條情報。
-
「幸福...」
莉莎有些愕然,卻沒有任何一絲疑慮,只是向來認為自己是罪人的她,
從沒把現在的一切想成是幸福,
她能做的,只有緊緊地把握住每個當下,然後守護。
莉莎偏頭看向正在和拉芙蒂雅交談的丈夫,
羅伊心有靈犀地轉了過來、與她對上眼,露出了自然溫柔的笑意。
她突然紅了眼眶,但笑不語。
*
【小酉小卒 PART 2】
「甚麼?這種時間來找你開會!?」
普雷達無法置信地盯著剛與前來通報的士兵交談完的羅伊,
「久違的聚餐在軍部餐廳解決已經夠可憐了,你現在又要辦公嗎?」
「喂--我好心加班留下來幫你們幾個人煮菜--你現在是在嫌甚麼---」
廚房遠遠傳來一直以來總在軍部裡不斷研發推出新菜色的大嬸宏亮的大媽嗓子,
一向愛吃而與大嬸交好(因為可以免費試吃新菜色)的普雷達只是隨便應應 : 「有酒就更完美了!!」
「這裡是軍部---!!」
「那我也一起去吧。」罔顧一旁的喧鬧,莉莎理所當然地起身,
而羅伊只是笑著將莉莎壓回坐位上坐好。
「妳就留下吧,好不容易下班了,妳快點先吃晚餐,我去一下就回來。」
就是因為這種深夜,在餐廳都已關門的情況下,他們才會只剩軍部餐廳這一個選擇。
「可是--」
於是羅伊只好祭出殺手鐧。
「乖,等我回來。」
「總統夫人啊,您就留下吧!別再繼續上演恩恩愛愛的戲碼了,好閃、閃瞎了我這個光棍啊!!」
還是無法招架羅伊在眾人面前的調情,
再加上莉莎知道大家的一搭一唱是為了說服她繼續晚餐,早就知曉的關心,她只好默默收下。
「買回來了買回來了--」大嬸將一大袋飲料放在餐桌上,「去!我一定要加班費!」
「放心放心、大總統絕不會虧待妳的!哈哈謝啦!」
哈博克興奮地撥開紙袋,「真不愧是大嬸,大半夜的也能弄出這麼多,啊!我的愛!」
挑出一罐聚餐時的不二品牌,哈博克喜孜孜地替每個人都倒了一杯。
「喂你傻啦?」法爾曼指了指同樣裝滿了酒的莉莎的杯子,「准將說過,她不喝酒的。」
「那等一下記得告訴准將,畢竟我們也不能去喝那一杯。」
菲利邊說著喝了一口,「等大總統回來叫他解決吧!」
只是等莉莎從洗手間回來後,大家早就喝開了。
另一方面,堅信著軍部不可能會提供酒的莉莎,在發現飲料的酒味時,已經...
「呃.....馬斯坦古准將...?」
咦咦,她變得好安靜啊!
四人組一臉擔心地看著盯著飲料出神的莉莎,
他們沒有聽說過莉莎酒後的暴行,卻看過大總統隔天的憔悴。
『莉莎昨天喝酒了......』
只要回想當時臉上掛彩再加上睡眠不足的黑眼圈表情幽遠兩眼空洞的羅伊,
他們就不敢問大總統夫人的「英勇戰史」,
只是現在的他們更是後悔當初沒有問個清楚,好擬定對策。
突然,莉莎抬起頭,臉上的紅暈透露出酒醉的痕跡。
「羅伊‧馬斯坦古在哪裡!」
聽聽這語氣,就像跟男朋友吵架正在賭氣的女孩,天天天啊、這事、非同小可!!
「呃...在大總統辦公室裡...」
然而令他們傻眼的是,莉莎居然就這麼離席而去。
「好想跟過去看...但是我怕死...」
辦公室的門被大力地打開,
羅伊沒有被嚇到,只是習慣性地報告現況。
「會議剛剛結束,我把這些資料整理一下馬上就要回......莉莎!?」
他瞪著突然坐上他的大腿親了他一下後馬上縮成一團在他的懷裡陷入深沉睡眠的莉莎,
事情發生得太快,
大腦的運轉速度只夠他分辨嘴裡瀰漫的是甚麼味道--
因為知道這裡不能大吵大鬧所以自己主動獻上香吻好隔絕一切災難!?
「真是...服了妳啊...」他解開她的髮夾,低頭吻上她的金髮。
軍人小姐會挑場合發酒瘋。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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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轉眼間,一個寒假就要過去了,
過年每個地方都是大紅,手裡也是拿著紅包,
琴影今年手氣不錯,贏了幾百塊錢,
一邊說著新年快樂一邊數著錢然後莫名其妙覺得好像還有甚麼事還沒做......啊。
這這這這這---過農曆新年,不也就是這裡的周年嗎!!!???
再加上,琴影發現、這整個寒假,我居然都沒有生出任何一篇文啊!(驚恐)
在跟大家說聲抱歉的同時,也得和尚未履行點文約定的那位大大說聲抱歉,
那篇文已經寫一半了真的(哭)只是小女的靈感大神天生隨性,
並且贈與您的文不能拿來當成賀文,
所以只好請您再等等了(躬)
咳嗯,那麼就在此說聲新年快樂、以及兩周年愉快~♥
只是沒想到才又沒發幾篇文,居然已經兩年了呢...←可見此人之龜速天下無敵。
令人驚喜(?)的兩周年,就用會心的小品帶過呈現(燦笑後遭踹)
本是想在昨日,也就是情人節發文的,可憐天不從人意,琴影到家時已經快十二點,
而當時文檔又只完成【小酉小卒】,也就是第一段。
雖然還是熬到了凌晨四點把全篇打完了,但卻無法提起精神再寫後記,於是拖到了現在(跪)
第一段 : 【小酉小卒】,不知各位是否有看出這副標題的含意呢(笑)
其實琴影想寫的就是這麼個「醉」字,莉莎生平喝了點小酒、小小的醉了,
卻引發羅伊人生中的軒然大波,
也為了莉莎酒醉後雖兇悍卻是藏也藏不住的小女人情態,
所以生出此標題,原本就想讓小酉小卒登上主標題了,
但由於還有中間的那一段,也是琴影不想割捨的,獨自成篇又太淡薄,
所以主標題定「綴」,這篇文分成三段獨立的小短篇,
第一和第三篇都是一些生活上的小事(情趣?),
而第二篇則是鋼鍊裡頭人物的小小心思,也是極為淡然,
是為「綴」,一點生活上的點綴,看起來不怎麼樣,卻是溫馨恬淡,亦是不可或缺。
時光帶走了很多事,也更讓人可以看清事物的本質,
對於幸福的詮釋,有人不以為意、有人不敢下定論、有人自然地將快樂的小事就當成是幸福,
有人卻是連幸福都不去想,只要最重要的人還在--
這些都不算甚麼劇情,第二段只是琴影突然的想法,
各位就將【關於幸福.....】當成另類的微小說去看吧!
然而我想會有人看不太懂的是,
怎麼第二段中每一小段的開頭都是角色們在回答問題...那問的人是誰呢?
嗯,大家可以想成是琴影(其實這人本來想開個另類一百問的)
但其實潛設定琴影並不打算多做,就當是一個正在做市場調查(誤)的人到處去訪問吧!←喂這樣很不負責任
就先這樣囉~那琴影就在此祝福各位佳節愉快、開工上學步步高升!(拱手)
*
就算此刻我紅著眼眶,但卻永遠有事物能讓我信仰、保證下一刻能露出微笑。
對你而言幸福是甚麼?
關於幸福,關於幸福......
感謝看畢全文 / Happy two years !!
琴影 2013.02.15 (FRI)